初入行的鸽友对鸽系的“纯度”似乎有种天生的偏好,凡是冠上“纯”字的信鸽总是给人一种莫名的高级感,以下是一则关于李梅龄大师后期的赛鸽环境和鸽种改良的纪录,希望看完了,大家都能有所收获。
自40年代后期开始,李梅龄系的赛绩每况愈下,除了得过一次徐州冠军以外,虽然也有10名以内的,但问鼎无望。
从客观上讲,上海鸽界一些同国外联系较多的鸽友,不断引进国外名鸽,李梅龄拥有的种鸽,已经不像过去那样占绝对优势。
在30年代,杰克逊、巴尔、巴斯固尔等西侨,从英美带来了白克系、洛根系等。周昌善、郭子颐等人从欧洲引进了洛根系和勃烈考克斯系等,但数量不多,质量也比不上李梅龄引进的铭鸽好。李梅龄拥有的种鸽,当时有比较明显的优势。
40年代,特别是抗战胜利后,中美、中英之间的民间贸易发展迅速,养鸽者通过各种渠道,不断引进国外优良种鸽。1948年前后原南通农学院蓝春霖教授在上海办一家血清厂(今上海生物研究所)他从美国回上海时,带来10羽铭鸽,其中5羽司达沙系,2羽葛罗脱系,另3羽没有血统书。他卖给张亮舒6羽,奚葆儒2羽。
亚洲银行行长李声洪用3000美元从美国引进30羽比利时名系鸽,在比利时剪去尾羽和翼羽,当作肉鸡运来上海,途中死去5羽。
25羽信鸽到上海,被海关全部没收,公开拍卖,李声洪用同等代价拍得25羽信鸽,这批信鸽花了2笔钱才到手。
这批信鸽是一位比利时养鸽者移居美国,把一棚信鸽全部出售。上海纶昌纱厂总经理杰克逊的翻译沈宗德,是一个信鸽爱好者,在美国遇到这个比利时人,就由他介绍卖给李声洪。
沈要求给他挑选4羽作为酬金。李同意给酬金,不同意拿信鸽,并要求沈宗德先交出全部血统书。两人发生分歧,沈宗德就把血统书全部烧毁,致使后人不知品系,统称“培尔琴”(Belglen比利时的译音)。
上海解放前夕,李声洪去香港,把这批信鸽交给他的把兄弟朱洪饲养。上海解放初期,朱洪也去香港,把这批信鸽交给好友何家梁饲养。
土改时,何的家乡告发他有罪行,判徒刑10年。这些信鸽分别卖给席丰等人。
直到今天,还有许多鸽友把“培尔琴”误以为是一个品系。其实这批信鸽中有许多品系,其中有2羽伟奇系。羽色有深雨点、浅雨点、红绛、块头绛和灰。体型大、高脚、数深雨点的最好。
50年代初期,王福元从美国购得6羽名鸽,其中2羽是可蒂斯·西翁系(即双阳),4羽巴斯固尔系。
尔后,又从美国养鸽家查尔斯·海斯曼那里,订购了一对海斯曼·西翁系,是“黄金配对”的后代。后人称“王福元沙爱昂”其源盖出于此。此后,王福元又从英国订购4羽固耐系和4羽杨·霍克系。
与此同时,李大信也从美国引进10羽名鸽,其中4羽华普利系(即翻勃来),6羽勃烈考克斯系。不久,转到了蔡国杰和何传洪的鸽棚里。
除了上述私人引进以外,还有一个来源,那就是日本侵略者无条件投降以后,国民党上海市政府派高芝泉去南京阴阳营日本军鸽管理所,接收日本军用鸽。
该所有3000羽信鸽,其中许多是日本政府向德国引进的比利时、荷兰等优良品系。高芝泉挑选其中200羽带到上海,交上海警察局警鸽科长陈其惠饲养,日后逐渐流进上海养鸽者的棚里。
尚余2800羽在南京就地拍卖,由上海胡桂桢购得,他挑选其中一部分自己饲养在罗店长浜,大多数转手卖给了上海的养鸽者。
此外,南京国民党中美合作所饲养着一批供间谍使用的通信鸽。南通陆友正通过关系取得5羽,他自己出一批幼鸽以后,由陈飞鸿介绍,转让给了李祖光。李与引进的西翁系结合一起,这就是后人所说的“李祖光沙爱昂”。
由此可见,从40年代中期到50年代初期,上海引进了大批国外名鸽,加上李梅龄本人输出的大批“李鸟”,上海鸽界的鸽质日新月异,这同李梅龄在30年代遇到的对手是不可比拟的,而且每一次比赛的参赛鸽数也大大增加。李梅龄要在这样强敌如林的比赛中保持30年代的战绩,当然是不可能的。
从主观上分析,李鸟由于长期近亲繁殖,保持了品系的纯度,但素质上在退化,比较明显的有两方面反映:
一、50年代李梅龄的那些“棚鼎”繁殖的后代,有火油眼和纯白鸽,而后代在素质上超过上代的几乎看不到。
二、李梅龄本身的赛绩平平,但经过它人用李梅龄系杂交的后代,赛绩却优于李梅龄,特别是用西翁系和“李鸟”杂交。
李梅龄系发生退化这个问题,李梅龄本人当然比别人更早发现,也采取了吸收优良外血的措施。
50年代初,何家梁饲养的没有血统的比利时名鸽,曾经寄养在黄钟的鸽棚里,李梅龄去挑选2羽与“李鸟”有相似外形的“培尔琴”掺进本系。
因为在这些“培尔琴”中,很可能有也有固耐系、伟奇系等与李梅龄系原种鸽相同的品系。李梅龄这样做,既达到了杂进新血改良品系的目的,又可以保持本系的相对纯度。
1953年黄钟搬家,新住宅地处南昌路一套公寓房子,没有条件搭建鸽棚,所以他把一部分信鸽赠送给好友陆子强,一部分迁到安福路260号王福元的鸽棚里。
有一天,李梅龄给王福元的好友张亮能打电话,问答如下:
“黄医生的信鸽都捉到侬那里来了吗?”
“对,都捉来了”。
“侬,派用场吗?”
“用也用勿光介许多。”
“我来挑两只好吗”
“闲话一句。请过来,我等侬。”
李梅龄放下听筒,就来到王福元的家,在张亮能的陪同下挑了2羽黄钟系。李梅龄对掺进的外血是严加挑剔,非常审慎的。
他所以要从黄钟系中挑选,是因为黄钟系的基础种鸽,就是他从德国引进的密勒系。前面讲过,李梅龄用密勒系出过几对幼鸽以后,原价转给了黄钟,所以在“李鸟”的组成中也有这个血统,黄钟系与李梅龄系是有血缘关系的。
后人只知道“李鸟”的羽色是深雨点,事实上中雨点的也不少,还有淡雨点的,这与后期掺入黄钟系有关。
1959年,王福元饲养的西翁系同张亮舒的司达莎杂种鸽,获得兰州赛第二名。不久,李梅龄又向张亮能要4枚种蛋,指定要兰州赛第二名直接产的。
这4枚种蛋孵出了2羽红绛,2羽雨点。他挑选其中一羽雨点掺进本系,其余3羽出赛开封,2羽红绛归巢,但他不是很喜欢,都还给了张亮能。
西翁系血统同“李鸟”没有血缘关系,李梅龄看到当时出成绩的赛鸽中不少是“李鸟”×西翁系,所以挑选一羽雨点掺入本系,目的是既要出成绩,又要在外形上同本系有相似的特征。
黄钟给陆子强的信鸽中有一羽墨雨点雌鸽,原本是李梅龄的,也是他所钟爱的种鸽。李梅龄亲自到陆子强家,借走了这羽墨雨点雌。
1960年,上海市信鸽协会又一次放超远程———西宁,空距1930公里,李梅龄获得第四名,这羽信鸽就是借陆子强的墨雨点雌鸽配出的子代。
过些时候,李梅龄叫长子李天圻再次向陆子强借这羽墨雨点雌鸽,陆子强提出一个条件:要求在李天圻用好以后,把原配雄回借。李天圻很为难地说:“我们的信鸽拿出来有困难”,故而作罢。
过了不久,李梅龄又亲自到徐可久家借一羽垃圾雨点雌鸽。这羽雌鸽是徐可久向英商伦昌洋行买办杰克逊购进的英国N·巴克系,李梅龄很喜欢这羽信鸽,用于掺进了自己的鸽系。
在1964年到1965年之间,吴淞汪顺兴培育的信鸽成绩出色,获得太原亚军。李梅龄向汪顺兴要了一羽太原亚军的子代,同本系的德州冠军配对,出的后代以墨雨点居多,后来他儿子李天圻接班饲养,重点用这路血系,形成现在人们所看到的墨雨点带有绛毛片的李鸟。
后人以为李鸟就是墨雨点带绛毛片的,这是一种错觉。汪顺兴的太原亚军鸽原是“李鸟”与西翁系杂交的子代,李梅龄掺进这一新血,目的还是保持“李鸟”的纯度。
国际上许多养鸽名家长期保持着自己品系的优势,并声称自己是用的是近亲繁殖法,以资证明这一品系是很纯的。实际上不少人为了不使自己品系退化,暗暗掺入优良的外血。李梅龄对此既不张扬,也不隐瞒,而是采取一种实事求是的态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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